第(2/3)页 所以他也只能定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在当他这个知府.只是这延安知府太难了. 都知道这陕北本身民风刁悍,且全靠天吃饭,遇上大旱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省里求援,赈济弄不起来,那就等着暴民起事吧. 头一年省里还算能给点儿,自己也找了一些大户募集了一些,但这等杯水车薪,能济得了什麽事儿? 暴民闹事抗税都是想都能想得到的,潘汝桢自家也有心理准备,无外乎就是剿抚拖延,饿死一些,清剿一些,拖一拖也就过了. 但谁曾想这一年接一年的大旱,这谁吃得消?当绝大多数人,甚至连原来乡里过得不错的中户都过不下去吃草根树皮观音土时,那就是天王老子来当这个知府都一样没用,除非他能变出粮食来. 再加上东北端的府谷\神木两县率先闹起了疙瘩瘟,紧接着蔓延到周边多县,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潘汝桢知道自己现在这种时候要想调走是彻底没戏了,他真想躺平了. 可躺平也得要保命才行啊,这情形,弄不好就是连命都得要撂在这里了. 可现在要是辞官,只怕日后就再无起复的可能了,十年寒窗苦读,一举考中进士,何其难?不就是为了仕途前程么? 自己这等寒门士人好不容易读出书来,若是丢了前程,那和死了无异了. 再有人脉背景,这种时候辞官相当于是临阵脱逃,只要有人在起复时候检举此事,那起复就别想了. 实事求是的说,他自认为自己在延安知府这个位置上还是尽了心的,但奈何这底子实在太差,又遇上连年旱灾,这等情况,谁来也都无回天之力,这诸州县纷乱四起,要说他这个知府有多大责任,他不服. 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是再艰难,他也只能煎熬扛着,当初只求新来的巡抚能力挽狂澜,但现在他已经不太指望了. 朝廷现状他也略知一二,户部空空如也,商部刚刚起步,失去了江南的赋税,漕运断绝,湖广\四川叛乱至今没有平定,边墙外的蒙古人女真人也都虎视眈眈,朝廷还能支撑多久,他心里都没底. 只不过想是这般想,潘汝桢内心还是存着几分期盼,万一新来的巡抚大人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能拨乱反正,把这陕西乱局平定呢? 越是期盼,便越是患得患失,就在这种心态下听到了巡抚大人到了大同,却逗留不走,成日饮宴,后来又传来说身体欠安,不肯再往前走,分明就是打听到了陕西这边局面的糟糕,有些畏怯了,这让潘汝桢大失所望. 后来他甚至还打听到了这位风流倜傥的巡抚大人收受了大同知府崔呈秀的礼物,这让他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一方面觉得这位巡抚大人似乎并非那等不近人情之人,另一方面不走马上任,却在山西优哉游哉,似乎就有点儿过了. 但这一切印象都被冯紫英接下来的举动给推翻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