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而且榆关港趁势崛起,也表明了北方在开海之略上并非毫无应对之力,大量铁料、铁器以及新出现的水泥源源不断的南运,也表明了北方在面对南方咄咄逼人的经济攻势下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这个时代的士民都还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道理似懂非懂,还有些模糊,但是他们却也知道一个地方上缴朝廷的税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其在朝中发言权大小的一个重要因素。 江南士人为何在朝中能具备如此影响力,那还是不是江南漕运供应了京师城巨大部分需求,湖广士人为何能在江南士人、北地士人两分天下的情形下独树一帜?那都是有历史变迁的原因的。 湖广士人纵然不能与江南、北地士人相抗衡,但是也算占据了一隅具备了相当影响力,初去湖广籍士人的争气外,更重要的还是在江南各类更赚钱的经济作物和商业大行其道的时候,湖广的粮食产量日益重要,很多时候从江南漕运京师的米麦都已经是湖广南下经运河转运京师了。 相比之下,西南也好,两广也好,他们相对遥远的地理位置和不太便捷的交通运输制约了其经济影响力的发挥,但是冯紫英也很清楚随着海运行业的迅猛发展,两广一年三熟的水热优势也会渐渐显现出来,加上其面对南洋的特殊区位,其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也会逐渐攀升。 至于说北地士人影响力为何可以和江南匹敌,京师城位于北地腹地,九边面对外敌入侵军事抗衡特殊性,加上北地文风亦是不弱于江南,这些因素也决定了北地在朝中的政治影响力不会消退。 “文起兄的担心我理解,不过文起兄在户部,也应该清楚我们永平府的现状,历欠户部赋税甚多,无他,地方劣绅把持左右县里,而兼并土地愈演愈烈,借助各种手段躲避赋役,并非府中官员不努力,而是现实条件如此,加之毗邻边地,民风骁悍,所以治安不靖,不瞒文起兄,小弟家眷来永平府的路上都曾经遭遇盗匪袭击,而据我所知,这些盗匪大多都是失去土地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落草为寇者,可文起兄觉得作为同知,小弟能做些什么呢?” 冯紫英语气慢慢深沉下来,眉目间也满是挥之不去的阴霾,“没错,动用巡捕和民壮清剿,彻底肃清匪患,这是小弟作为同知的应尽职责,但是他们是自甘堕落而落草为寇么?这半年里府里也抓获不少这等盗匪之徒,小弟随意选了其中十人来进行调查,发现其中有其人都是因为家中贫病、歉收或者意外而欠账,甚至亦有一二是被劣绅与官府中人勾结所谋,最后失去土地,却又无所事事,难以糊口,仅有三人属于好吃懒做,本身就是游手好闲之辈,……” 文震孟是户部副主事,当然清楚永平府历欠多年,这种情形在北地算是很常见的了,好一些的府欠一两年两三年都很正常,差一些的欠上七八年的都有。 “便是失地,亦可去租地或者为大户所雇,……”文震孟勉强应道。 “文起兄,说是这么说,但是你我都清楚,一方面从原来有土地沦为雇农或者租地,这其中的反差有多大,大部分人也许能接受,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人无法面对这个现实,这是其一;雇农、租地,稍有体弱者便难以胜任,这地租加上赋役,家中子弟多者,身强体健者能勉力为之,又或者心智机巧者能以其他谋生维系,但那资质都属于中等偏下者,恐怕就很难胜任了,所以这等日积月累之下,腹中难饱,身上寒冷,就免不了要铤而走险了,小弟为此写过一篇文章,专门发表在了……” “《内参》?”文震孟一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