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冯紫英很难得和人这样敞开心扉畅谈,方有度算一个,练国事算一个,原来读书时许其勋算一个,在西疆时郑崇俭算一个。 “那你这个预感就太玄了。”方有度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在刑部这边也大略看过,白莲教的动向不多,主要还是集中在北直和山东,山西、陕西、南直也有,但不多,当然兵部职方司那边据说也有边墙之外丰州板升那边的白莲教动向,但那都是我们大周疆域之外了,总的来说,和前几年没太大变化,无外乎就是某地又秘密聚会了,某人又流窜传教了,地方官府多有抓拿其中为首者,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但那些是真正的为首者么?”冯紫英冷冷地反问。 方有度哑口无言。 谁都知道白莲教真正的高层基本上都是潜于背后,要么是地方上具有相当势力的士绅,要么就是当地依托寺庙道观为幌子的方外人,甚至还有地方上的一些小吏,但是你想要找出来,难度却很大。 “所以方叔,白莲教不可小觑,我五年前在临清深有感触,而据说山东南边儿和西南边儿其势力更甚,北直更是他们巢穴,顺天、永平、广平、真定、保定、河间诸府尽皆有泛滥之势,你在刑部,恐怕要多关注一下。” 冯紫英也知道方有度也只是一个观政进士,刑部事务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而且这些事务要论真,也该是地方府州县的事情,刑部不可能插手太多,但他委实有些担心播州杨应龙会和这些白莲教有瓜葛,一旦联手,其危害之烈,难以想象。 “紫英,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内参》上我可以把原来收集到的一些东西整理总结一下,嗯,定名为《警惕北地白莲教势力泛滥带来的危害——永平、广平、河间诸府白莲教相关案件分析报告》,看看能不能引起尚书和侍郎们的重视,嗯,也看看诸位阁老的态度,就怕诸位都不以为然啊,估计效果还不如你去他们面前说一通呢。” 方有度也有些无奈地摊摊手,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和冯紫英之间的差距。 “方叔,未必,我这么空口白牙去说一通,意义不大,他们不会相信,但是如果你能先通过这些文章预热一番,可能就不一样了,这样,不如你先就这个问题做两期,一期就是你刚才提的,另一期也做一做丰州、板升那边的白莲教情况探析,嗯,兵部职方司那边有一些消息,你和非熊打个招呼,你们两人来做,……” 二人正说间,宝祥突然连门都没敲闯了进来,“爷!” 见冯紫英森冷的目光,宝祥吓得赶紧跪下:“爷,有急递!” 冯紫英也知道若非特别急的事情,以宝祥的性子,是断不敢闯自己书房的,哪怕是外书房,那也是自己和朋友、同事商量正事儿的,任何人未得通传是不能进来的。 “说。” “扬州来的,林老爷怕是……”宝祥满脸是汗。 冯紫英呼啦一声站起身来,“怎么了?” “说林老爷怕是不行了。”宝祥只管跪着叩头,不敢抬头。 第(3/3)页